這兩所高校研究生為了正當?shù)臋嗬?,不惜冒風險用“聯(lián)名舉報+網(wǎng)絡公開”這種特殊方式。蓋因有網(wǎng)絡加持,學生們最后維權成功。然而,我們對這種個案的“勝利”有必要進行更深刻的反思,“導生關系”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?
他指出,大學研究生大規(guī)模擴招以來,學生參與科研的機會減少,一些導師不是為了充分激發(fā)學生潛能,而是為了完成項目,把學生當成科研“打工者”。
首先,導師對學生擁有絕對“權力”。學生何時開題、答辯、畢業(yè),完全由導師直接決定;科研補貼給不給、給多少,也完全由導師說了算。如果想畢業(yè)、有補助,學生自然得聽導師的話。
正如21世紀教育研究院院長熊丙奇提出,賦權導師的同時,也必須賦權學生。對導師濫用職權的行為,學生應有監(jiān)督權、申訴權和選擇權來救濟。
在歐洲的“導師制”下,學生類似學徒,校方則通過嚴格的協(xié)議,規(guī)定導師的權責,比如德國有高校的《輔導協(xié)議》,會細化到規(guī)定導師的輔導內容、與學生見面討論的次數(shù)等;而在美國的“老板制”下,學生類似雇員,有合同薪資和工會,比如加州大學的研究生屢屢通過相關渠道要求“漲工資”。
從長遠來看,需完善研究生導師制度及管理制度的建設,對“導生關系”不規(guī)范行為形成紅線意識。同時,研究生培養(yǎng)單位有必要將導師的道德品行與研究生的培養(yǎng)質量作為導師評聘考核的主要依據(jù)。這也是我國的導師和學生之間關系“現(xiàn)代化”的必然,先談平等尊重,再論師生之誼。
在清晰的制度規(guī)范下,導師與學生之間,雙向選擇、互惠共贏。學生在研究中精進學業(yè),導師發(fā)現(xiàn)并培養(yǎng)更優(yōu)秀的科研助手,彼此良性互動、正向循環(huán),多些坦蕩、少點茍且,這才是搞學問、做研究的人該干的正經事。
《研究生導師指導行為準則》指出,導師不得要求研究生從事與學業(yè)、科研、社會服務無關的事務,不得違規(guī)隨意拖延研究生畢業(yè)時間;同時規(guī)定,對導師的師德失范行為,培養(yǎng)單位可視情況,采取約談、限招、停招、取消導師資格、清除出教師隊伍等措施。
這看似“極端”個案,背后折射的“導生關系”失序確屬不爭的事實。一個比較普遍的現(xiàn)象是,高校中有相當一部分導師在追求個人學術利益最大化時,與研究生之間的關系正“淪為”功利性的雇傭關系,以至于學生對導師的稱謂都變成了“老板”。不少碩士、博士研究生成為科研廉價勞動力,給導師干活往往“不求回報”,成為導師的“黑工”。
有時,校方哪怕知道了,也寧愿“睜只眼閉只眼”。畢竟,一個學術“大佬”會直接影響學科排名、國家實驗室、國家課題基金和SCI論文等考核申報硬指標,高校也得罪不起,即便“鬧大了”也傾向“輕拿輕放”。
一元手游平台电脑版在這份長達20頁的舉報信中,不乏“常常破口大罵”“畢業(yè)威脅”“差遣學生為其女兒考試作弊”等有違師德師風的控訴。北京郵電大學迅即調查,后續(xù)通報中明確,取消涉事老師的研究生導師資格,停止其教學工作。而僅僅兩個月之前,華中農業(yè)大學一名教授同樣在學生的舉報聲中,走下講臺。
近年來,我國不少高校也越發(fā)重視這個問題。高校紛紛成立教師倫理委員會,讓學生投訴有門;允許學生主動申請換導師,并給學生提供便利;為限制單個導師權力過大,有的學校還有“導師組”制度,學生可以有多位導師,在學習過程中再明確個人導師。
由于實驗室環(huán)境相對封閉,導師“壓榨”研究生時,“家丑”往往很難外揚;學生即便想“維權”,可有些“穿小鞋”行為,如拖延指導、拒絕簽字等,導師也能以“是學生能力不足”輕易否認。
中國人民大學教育學院教授周光禮曾指出,導師制大體分兩種,一是歐洲的“導師制”,二是美國的“老板制”。無論哪種,導師都是相對強勢方,保護學生都需要一定的制度傾斜。
近20年過去,高??蒲性核锏膶熯€是“老板”。特別是對理工科的學生來說,每日考勤打卡、在實驗室“九九六”,和普通打工族沒什么區(qū)別。
其實,如果純粹是職場,倒也還好,無非你出錢我辦事,彼此互不相欠、清清爽爽??墒牵瑒趧臃ú⒉槐Wo在高校和科研院所里的研究生。
相比之下,我們有些導師就很“雙標”:一會像“老板”,不停地拉項目、給學生派活,要求必須出成果;一會像“師父”,要求學生執(zhí)弟子禮、感恩戴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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